我爬上了雪山山頂，瞧見那里有一個小木屋，正好覺得身子寒，便走進去了。

屋子里的擺設并不多，一張床，一個火爐，還有一堆……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雜七雜八。火爐上還燒著微微黃星，我順著火爐看過去，發現前面居然還有一個搖椅，上面還有一個老人，在搖椅上舒服的搖晃著，仿佛不受外面寒氣的干擾。至少他不是才進來的。

老人俯瞰著我，我才發覺自己的失禮。

“你好，我可以在這里坐一會兒嗎？”我趕緊說。

“可以。”蒼老卻有韌勁的聲音。

我選了一個干凈的地方，拍拍衣服上的雪，乖巧的坐下。

“您住在這里嗎？”

旁邊安靜的讓我覺得有一絲冷，雖然現在火爐燒的正旺。但我是比較喜歡熱鬧一些的。

“暫時住這里，喜歡安靜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我違心的說。

我和這個老人聊的并不多，因為我覺得他能擋住人發展話題的因素實在太強悍。話不投機半句多也實在可以用來形容他了。我扭扭捏捏，舍不得離開這里，又不想出去。

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，但是我認為我隱藏的還可以。他問我想不想聽故事，我點頭如搗蒜的回應他。

他為我講了這個故事之后，外面的雪也下了小了些，我離開了這里。可是當我再次回到這里時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老人，以及……那個悲傷的故事。

“我小時候便年少輕狂，仗著自己有幾分魄力。就到左到右的去惹是生非，也覺得會有什么后果，到現在，估計都過去四五十個年頭了，挫折就把我打磨成了這副窮酸樣。”

他好像是笑了，但又好像是在苦，有點無奈有有點惋惜。

“那時候，我們村里有一個女子，名字叫琴兒。嘖……那叫一個美啊。我們村里的每個男人都以她是為夢中情人，自然我也是，可是那也真的是太年輕了。”

他又好像是在感嘆。

“那年燈會，我不顧眾目睽睽在哪兒對琴兒示愛，真是不懂事，那時候也什么都沒顧及到，就那么喊出去。唉，糟了琴兒的名聲啊！琴兒那么善解人意，雖然當時她也被震驚到，但還是不顧著指指點點說了一句‘對不起’。”

“自那之后，我身邊的閑言碎語就多了起來，琴兒也是。但是我這人天生的痞子，沒啥名譽可講，可琴兒不是，清白的女孩啊。唉。我們村里的流言傳的緊，一個說什么‘小痞子和琴兒言愛啦。’傳到下一個就‘咱們村那琴兒竟然和那敗子有茍且！’。”

我嘖嘖道，雖然知道這都是老人的過錯，可是怎么也覺得他也是個受害者。

“琴兒家世清白，可受不了這么多。”

我想，當初老人去找琴兒告白也就是為了一時沖動吧，后來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那么喜歡人家，卻還毀了人家的清白，這才愧疚的。“之后呢？”我問道。

老人突然哽咽了起來，支支吾吾不知在說些什么，我努力聽了聽，才發現老人在重復的說一句話“那小車在逆行。”

“什么車？”我隨著自己的見解去問老人。

“琴兒坐的，受不了流言的琴兒坐的。當時整個車都從崖上跌下去了。瞧見的就只有我……還有她瘋了的娘。”

我有些悲傷，不知從何起的悲傷，不知是該感嘆老人，還是琴兒，還是……她瘋了的娘。

“我本想去道歉的，我本想去道歉的……”老人說著，流下了一行淚珠。“琴兒一定在什么地方等著我。”

他應該沒有喜歡過琴兒吧。我看著現在悲苦萬分的老人想著，可是為什么一講這個故事，他的思緒就會變的這么激烈呢？是那一聲清脆動人的‘對不起。’還是那個女孩沒有言明的怨怪之聲？

在別人心中，他或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，可未曾有人打開過他的心門，受傷男孩的心靈，有誰關慰過？因情竇初開的悸動之感，因他想重新做人的開始。都被無情的打滅了。但是多少年了，還是有人會感覺到他心中一份炙熱的情感，在最亮的夜空中閃現。

他走過大江南北，想尋找一份最初的激動，可是總尋不到，卻反之在看過人世繁華的瞬間，懂得了。

故事的結尾？沒有結尾。被掩藏的還有那份愧意和未曾真實確定的愛意。至少他還在尋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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